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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be - 26 (B1) 印刻效應(結局二)

印刻效應是社會心理學中非常重要的一個概念,此現象不僅存在於低等動物之中,而且同樣存在於人類。
在一九一零年,德國行為學家海因羅特在實驗中發現一個動物界有趣的現象,那就是剛剛破瞉而出的小鵝會本能的跟在第一眼看到的母親身後,即使牠第一眼所看到不是自己的母親,牠也會自動跟隨其後。尤其重要的是,一旦小鵝形成對某個物體產生追隨反應時,牠就不會對其他動物產生類似行為,用通俗的語言來說,牠只認最初始看見的、無視往後眼見的。
這種行為也存在於人類,所有的心理學家和社會學家都知道,人類對最初接受的訊息和最初接觸的人都留有深刻的印象,因此在每一個人的人生中,都很可能終生留有我們最初愛過的那人的痕跡。就我們大腦的運作而言,很明顯的,它也符合「先入為主」的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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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在初夏的時候,他對她伸出了雙手。
她緊握著,在那一瞬開始她便一直成為了他的跟隨者。
因跟隨而導致失敗,他終究也沒有挽留過。
她就像溫水中的青蛙一樣,身處漸漸沸騰的水中渴求著溫暖,漸漸的面向毀傷。
看著他越漸遠去的身影,除去過去的依戀,也許才能走出困局。
可是,想忘但未能忘卻…
畢竟是那最初而最深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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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斷推移著,在踏進英國這片土地後智皓不曾離開過。
過了嚴冬,又迎來了暖春。
其實什麼也沒有改變,只是物是人非而已。
「智皓,莉莉斯讓你待會兒去房間找她。」
風凜冽地吹著,刮得他的疼痛難忍。
他只是笑著對不遠處的比利爺爺點了點頭。
看著爺爺離開的背影,智皓苦笑。
賢汐不在了,而經他們也走了,心空洞得彷彿不是自己的。
站在風信子田裡,他用盡力氣的嗅著與她相似的氣息。
然後又吃笑了,笑得眼淚也流了下來。
「賢汐,妳知道風信子的花語嗎…」
風信子被吹得沙沙作響,智皓一直的悔恨。
可是無論如何卻也無法再得到回答。
「賢汐,風信子是悲傷的愛情。」
悔恨著自己那時為何不說”我愛妳”,也沒說”我等妳”。
現今就只得獨自孤單徘徊。
帶著一束風信子打算回到房子找莉莉斯婆婆,卻在經過馬厩前停下了腳步。
平常一聲不吭的小馬突然興奮的嘶叫著,推開了門,手中的花應聲落地。
白紗被風吹得搖曳著,她輕回首。
「賢汐…」
看著明明去世的她站在自己的眼前,智皓沒法作出任何反應,就只是愣愣的站在原處。
或許是在想眼前的賢汐是不是詐屍…
待腦袋正常運作的時候,智皓或許又在想…不是啊,賢汐已經被火化了。
「噢!原來遇上了。你們都愣在這裡幹什麼?去廳舍裡再聊吧!」
莉莉斯婆婆左手挽著智皓右手挽著賢汐的走往房子裡去。
大家都安坐著,卻也是沉默無言。
「智皓…」
智皓聽著賢汐的聲音沒有言語。
「智皓…我就只是想要讓他遺忘,所以去了一場旅行而已。」
賢汐就只是想一切隨遇而安,放下一直執著的。
不管別人想什麼、不管要說多大的謊,她只是知道時間可以沖淡一切。
她想在時間推移下,大家都會遺忘了她。
那麼他們便會握緊身邊的幸福,如此她也會感到幸福。
這樣想也許過於理想化。
智皓哽咽著擁抱她道「賢汐…」
自再次擁抱的那天起,賢汐又開始了快樂的與牧羊犬一起趕羊的生活。
每一次智皓就只是在一旁微笑看著。
愛情中的印刻效應在丟失所愛的人的時候,通常會產生相當大的副作用。
這個時候人是非常脆弱的,理論上來講,這個時候就是“乘虛而入”的好時機。
通常,人在失戀後會非常需要另一個人的安慰。
或者說,人在失戀的初期還會依戀以前有人陪,有人疼的相愛的感覺裡。
當然,人通常也願意活在這種感覺裡。
所以在失去賢汐以後,宰孝才會牽起了希妍的手。
所以賢汐在連朴經也丟棄以後,也開始習慣只有智皓陪伴的日子。
坐在大樹下,智皓為躺在牧羊犬彼得小小的肚子上呼呼大睡的賢汐遮擋著刺目的陽光。
如果智皓平常拍拍彼得的頭,立即就會被咬得哀哀叫吧。
不知為何,賢汐就是能輕易地走進別人的人生。
他吃醋的拍拍彼得的頭,上一秒還裝作楚楚可憐的牠下一秒就發起狠的大吠起來。
淺眠的賢汐馬上就伸了個懶腰,瞇著仍睏著的眼睛把頭靠在智皓的肩膀。
智皓又笑了起來,然後對賢汐伸出手並說「好了,我們走吧!」
「好,我們走吧…」
賢汐讓智皓拉著站起來以後,一直往前跑去。
彼得迅速的跟了上去,智皓扁扁嘴拉了彼得的尾巴說「喂!賢汐是跟我說話啦!」
在拉住尾巴的那一瞬,彼得惡狠狠地盯了智皓一眼。
下一秒,智皓就開始害怕得哀哀叫地奔跑了。
「彼得,我們走吧!別理笨蛋智皓了!」
彼得聽到賢汐的呼喚,馬上就跟了上去。
「呀!你這隻臭狗,常常跟我爭寵。」
智皓大吼,彼得卻沒有理會的繼續悠然的走在賢汐身邊。
賢汐“噗”一聲開始大笑起來。
原來不知不覺的已經過去了兩年了。
敏赫他們終於找尋到宰孝與希妍的下落,而經也開始與燦植成為交心的朋友。
賢汐不斷的想著,一人一狗已經率先沖進飯廳去了。
「莉莉斯婆婆,這是什麼?」
賢汐聽到智皓用古怪的聲線問著,她不禁搖頭失笑。
然後繼續低頭脫著鞋子。
「是小振永給你的婚禮請帖,他還讓我把一份放在賢汐的墳前。我和比利老了,就不去了。」
「賢汐,我們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賢汐應聲抬頭,不解的看著智皓。
「畢竟不能一直躲著吧…難道每一次他們來拜祭妳的時候,我們都去旅行嗎?」
遲疑了許久,她才點頭說好。
過了數天,他們便往芬蘭出發。
無聲地走過他們身處的咖啡廳,悄然地在遠處看著他們開懷的笑著。
有時候賢汐想退卻,而智皓會堅定的握著他的手。
婚宴的那一天賢汐穿戴著那套久違的白色禮裙嘆了口氣。
看著鏡子的倒影,撫著裙子。
如今已然二十五,似乎過了十年,一切都沒有改變。
人更纖弱,心境也變得蒼老。
梳妝台上的手機顫動著,電話的另一頭傳來吵鬧的聲音。
賢汐卻知道是智皓打來。
當然了,除了他,還能有誰。
「智皓…」 「嗯…妳準備好了沒有?」
「智皓…」 「喂,朴經你別鬧了!」
「智皓…我不想去了。」 「小姐妳好,我是朴經。妳是智皓的女朋友,對吧?等一下在大教堂再相遇吧!」
電話中斷了,手也顫抖了。
朴經依然如故,從來都是如此樂觀開朗。
那麼當他看見了她會如何?
努力的走向赫爾辛基大教堂,在教堂的門前卻步。
即便還沒走進大教堂,但已經聽見了屬於燦植和振永的宣言,也聽見了人們愉悅的聲音。
「要謝謝在天上的賢汐。」她聽見振永如此說道。
止住將又踏上的腳步,打算轉身低頭離去。
一直回走酒店的腳步遇上了絮亂的對話。
「宰孝,就這樣就過了兩年了。我依然愛你,可以重新在一起嗎?」
正欲想道歉拒絕的宰孝與等待回答的希妍就這樣愣住了,賢汐低著頭恰恰走在他們之間。
教堂的門不知被誰打開了,白鴿四處紛飛。
時間似乎靜止了,想說的話留在了唇邊。
智皓踏著斷斷續續的腳步站在了賢汐的身後。
就這樣,糾纏的命運又開始運轉。
當一個人受傷之後,在下一次會非常小心,心理上會多出很多不安以及畏懼,導致感情的保守和過度的自我保護。
宰孝是賢汐與希妍最初愛上的,賢汐是智皓最初始追隨的。
賢汐該選擇自己愛的,還是選擇愛自己的呢…
抑或是,拋下一切,誰也不選擇。
在故事的結尾到底是誰可以笑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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